汤立上世纪八十年代已在画坛崭露头角。经过二十多年的潜心学问,眼下他已卓立于当今大写意花鸟画坛,成为业中的翘楚,被誉为“画坛又一大手笔”。
汤立的艺术成就来源于三个因素。一为家学:其父汤文选先生是当代中国画大家,汤立自幼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二为博学:汤立中专学的是传统戏曲,大学学的是工艺美术的平面构成、色彩构成,这是属于西画范畴;他从临摹过任伯年的工兼写花鸟、人物画入手,远追徐渭、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等,吸收各家精华;他还十分重视书法艺术和画史画论的学习与研究。三为人生阅历丰富:受父母57年划为右派以及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他种过田,放过羊,挖过中草药,做过建筑工人等,这些坎坷的经历铸久了他坚忍不拔的意志。汤立有诗云:“风雨纵横豪气生,坎坷平身耳目清,含英咀华残灯泪,我写江山无限魂”。
汤立大写意花鸟就其画面气息和技法语言而论,八大山人的简淡超逸,吴昌硕的沉雄苍古,齐白石的质朴天趣,汤文选的雄阔震撼,任伯年率意精妙都对他有深刻的影响,他能进能出,能合能离,自成一格,形成了其作品的意态纵横,元气淋漓,墨韵超拔。汤立写意语言的精神内涵,我们还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认识;
一、得意忘象。汤立的作品在非形似中求得神韵,他的写意是对花鸟本质方面内在精神之“意”的概括。《庄子·.外物》有云:“得意而忘象。”通过对“神”的观照,“得意”成了他自觉强调的思维方式与创作境界。从某种意义上讲,“意”是作者修养高低的物化形式。汤立的画既有灵魂的震撼,又有沁心的滋润。就其气格而言,我以为他的画中有一股生命的元气。无论是在《竹风乱天语》的墨竹中,还是在《残荷听雨》的枯叶下,以及《天寒冻芭蕉》下的幽禽,那生命的律动,在浩阔幽深的宇宙间生生不息。他把人的生命意念推向无穷的天宇。汤立的画既有扑面而来的传统文人画书卷气息,又有现代艺术所具有的单纯、强烈,以及大开大合的形式张力。大而有法,才能称为上乘,汤立的画是在“意法”中求得法度的超越。他的画是传统绘画中知白守黑,以少胜多,虚实相生,宁静致远、宁拙勿巧、宁方勿圆等哲学理念的创造性诠释。他的画往往意气所到而不求形似,但却得到了物象的大美和精神的升华。
二、笔墨壮美。在这一点上汤立继承了其父汤文选先生作品中堂堂正气、豪迈雄强的特点。所谓“民族精神和时代特征”具体到当下艺术创作上来,那就是要振奋人心、激励先进。国家要强盛,民族要振兴,离不开先进文化。文化艺术是上层建筑,他是民族意识的反映,反过来又能影响民族意识。绘画同样也具有这样的历史使命,绘画要以正大气象去讴歌中华民族的时代精神,这也是“笔墨当随时代”的现代性意义。汤立有诗曰:“我写江山无限魂”,若无博大的胸襟断不能为此语。在他近年的作品中的《松魂》《群英会》《盛世和风》等一批巨幅力作均具有阳刚向上、博大雄强的时代气息。
三、意境美。一幅画作只有技巧而无境界、不能感人魂魄、不能撩拨观者心,不能成其为艺术品。物象表现的生动性一般靠形象的生动逼真来传达。如黄筌所绘的《鹰》在“八卦殿”四壁上栩栩如生;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画面中山溪突奔,几只活泼的蝌蚪轻快地游来,表达了诗意美。这种形象的生动性是意境美传达的内核。没有生动性,意境美就会黯然失色。汤立的《残雪》《天高云淡》《大吉》等作品是对物象的生动涵括,是高于生活的艺术夸张。他笔下的苍鹰、八哥、雄鸡等,通过对物象特性的描绘生发出意象的生动性而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完成从形式美到意境美的审美过程。“悲秋风于落叶,感春华而兴情”。汤立作品中深潜着的传统文化精神,以及雄浑、简淡、豪放、高古、超逸之类的审美内涵,是依据他的经历、性情、思想、品格、学养、胸次等在时代生活的感召和先进精神净化后形成的抽象符号的典型再现,是他对传统经典意义的写意性花鸟画的一种超悟,也是他自身文化内涵的真切流露。汤立的画有着“托物见志”的凝炼性和纯净的情感色彩,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也正是汤立作品意境美的精神之所在。
纵观汤立的创作,无论巨制或小幅,皆以雄浑之笔挥就,大处雄厚,小处隽秀,张弛有度,细微处掩盖不住清逸的文人气息,这样的笔墨在当今中国画坛实为难得。他的画风有别于对外开放以来中国画坛盛行的“中西结合”“以洋化中”等时尚画法,也有别于那些画外无画、仅在外在形式上炫奇做秀的流行画风。他的画是纯粹地道的中国气派,是典型传统意义上的写意画风。有意思的是,汤立的作品一经放在展览会上,便在众多的作品中夺目而出,令人耳目一新。众多专家学者在座谈会上发言,认为他的画“品位纯正,格调高雅”“大气磅礴,振撼人心” “为传统大写意花鸟画拓展了新的空间,丰富和发展了大写意绘画传统”“他为中国大写意花鸟画艺术的继承与发展做出了贡献”等。
汤立在大写意花鸟画领域里的强势突现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他的大写意花鸟既具深厚的传统渊源,又能以一个具有全球视野的现代文化人的眼光重新审视与关照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等前辈大师,博采众长而自成一格。他的创作可以看作是承接传统的一种实践与升华,他的成功给当今日渐式微的大写意花鸟画坛注入了新的活力,使我们对中国画的前景充满信心。它无疑能成为21世纪接续八大山人、齐白石为代表的大写意花鸟画灿烂历史的重要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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